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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灾区采访的每一天,记者都会被眼前的一幕幕深深地感动着、冲击着,或者是因为一件事,或者是因为一个人,或者是因为一个场景,又或者是因为一句话……这些敲击心房的片断和记忆,像一个个音符,在记者脑海中汇成了一部悲伤、沉郁、不屈与抗争的交响曲。
失去亲人之痛
当巧家县包谷垴乡红石岩村塆子社的刘太富拿着一只沾满泥土的鞋子,站在我面前放声大哭的时候,记者一时手足无措。不知这位39岁的汉子内心该是多么的悲伤!地震带走了他的老父亲,直到地震后第四天,他才找到父亲的遗体。(记者 侯文坤)
在龙头山镇山坡上一处倒塌的民房上,救援人员经过几个小时的努力,挖出了遇难小女孩的遗体。小女孩的父亲蹲在地上,一言不发,痛苦到扭曲的脸上挂着几滴眼泪。年轻的母亲艰难站起来扭过脸去,哽咽着对身边的亲戚说:“你用手机拍下来,拍下来。”(记者 李怀岩)
与死神赛跑中的“遗憾”
“我怎么就没能把人挖出来呢!”废墟下被埋的人已经没有生命迹象,但已经在龙泉村挖掘了整整一天的武警队员仍在近乎疯狂地刨。最后,一位累得瘫坐在地上的战士带着哭腔说出了这句话。(记者 李放)
地震当晚,暴雨如注。不断有伤员送来,有的因为伤势过重不治身亡。鲁甸县中医院一位医生被雨淋得湿透,眼里泛着泪花说:“伤员太多了,刚才眼看着一位颅内出血的病人走了,现场医疗条件有限,我们已经尽全力了,可还是没把人留下!”那一刻,记者的心也痛了起来,不禁自问:“我能为挽救生命做些什么?”(记者 李萌)
灾后第二天,偶遇正在搜救英雄谢樵的队员们,现场余震不断。一些队员在连续搜救之后,累得需要被人搀扶着上岸。不远处,谢樵的一位战友望着河面,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希望战友的思念和救援人员的执著,能给英雄的在天之灵以些许安慰。(记者 卢志佳)
那些“最可爱的人”
午饭时间,在昭通机场的成都军区某陆航旅官兵正捧着盒饭在骄阳下进餐,由于直升机机身投下的阴影有限,有些官兵就顺着螺旋桨的阴影“一字排开”,只为得到些许遮挡。他们是较早进入灾区参加救援的队伍,每天超强度的飞行搭建起一条条“空中生命通道”,面对艰险他们毫无怨言。(记者 杨迪)
云南边防总队的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张爱国,曾参加过海地大地震等多次国际救援。在龙头山镇安置点,他抱着在地震中受伤的年仅4岁的王镜阳小朋友,一边引导她回忆生活中快乐的瞬间,一边轻声地安慰她,等小朋友终于露出笑容时,张爱国和记者却差点掉下泪来。(记者 蔺以光)
有生以来第一次航拍,潮湿闷热的机舱里,战士们经过多次转运伤员,脸上尽显疲惫之色。回程,被救的伤员惊恐不安,一位中年妇女在我旁边不停地擦眼泪。整个航程没有人说话,我第一次真正感到什么是“安静”。天灾无常,愿伤者早日康复。(记者 薛玉斌)
坚强的灾区人
这是一位失去妻子的人。邓世良一直忙碌着,专注地为龙头山镇的救援人员和群众做饭。他含着泪说:“我只想多干些活,尽量少想她一点,让自己心里好受些。”记者永远不会知道那是一位怎样的女子,但我此刻仿佛懂得了人与人之间的情谊,这就是——爱!(记者 杨华)
很怕采访遭受痛苦的人,小心翼翼地避免戳到他们内心的痛处。但在震中龙头山镇的安置点,每个灾区人遭受痛苦只是程度不同而已:一个家庭留下了四个孤儿;表兄用手护着表弟脱险,自己却不幸遇难……每次采访之后,记者总会像做错事般愧疚地说:“打扰!谢谢!”得到的回答几乎都是:“要谢谢你们!你们是来帮助我们的。”多质朴的老乡啊!(记者 黄勇)
由于汽车过不去,救灾物资被卸载在距龙头山镇光明村数公里外的山腰上。村民李兴贵是第一批赶来帮助转运的,已经很长时间没吃过东西、没喝过水的他,看着眼前的饼干、方便面、矿泉水,喉结不断地颤动,不停地咽口水,但他仍在默默地帮忙搬东西。“等大家平分后再吃,还有人饿着呢。”他说。(记者 岳德亮)
无私的志愿服务
由于急忙赶去采访,在鲁甸县城街头拦了一辆出租车。回族女司机听记者是外地人,便问:“是来帮我们救灾的吗?”“是来报道救灾的。”到目的地后,车费5元,但她无论如何不收,说鲁甸出租车行业定了规矩,对支援灾区的人一律不收费。记者向车里丢下钱就跑,心里涌上了一股暖意。(记者 吉哲鹏)
在龙头山镇龙泉中学安置点,有一个“震区夫妻诊所”,丈夫程坤是青岛齐鲁医院骨科医生,妻子于媛颖是中国海洋大学教师。他俩新婚后到重庆度蜜月,在新闻中看到鲁甸地震的消息后,程坤立即给青岛红十字会救援队——蓝天救援队打电话要求当志愿者,妻子于媛颖便跟着过来打下手。于媛颖说:“这个蜜月不同寻常!”(记者 陈辉)